翁如花從來都把娘家當自己家,今天下午她就聽說了世子夫婦回來村裡的消息,於是趕緊收拾收拾東西便拖家帶口地跑來娘家住了。
這世子家裡有錢有勢,如今他們家和他攀上親戚了,自然得跟着沾光才是。
“快叫堂姨和堂姨父。”翁如花催促小女孩。
小女孩撇了撇嘴,被強迫了很不高興的樣子,所以半天沒開口。
翁如花看的生氣了,她很不喜歡她領養的小孩。
性格一點也不像自己,矯情懦弱死了。
但是沒辦法,翁如花之前嫁給張小明做妾,被主母折磨地虧空了身子,已經不能生育了。
因為小女孩不是親生的,沒有任何親情可言,所以翁如花對她下手也沒有什麼輕重。
“叫你叫堂姨你不叫,你想死了是吧!”翁如花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。
小女孩疼地哇的一聲哭出來。
翁昕雲看不下去,出聲制止道,“她還小,不懂叫人也是正常,如花姐不要強求她……”
翁如花皮肉不笑,客客氣氣地打斷她,“我的小孩不懂事,我當然要好好管教,世子妃你就不必插手了。”
二話不說便把哭鬧的小女孩給拖回屋裡,“給我屋裡待着去,再哭就打死你!”
翁昕雲還要去阻攔,卻被韓士州拉住了。
韓士州沖她搖頭。
他不希望她摻和翁如花家中的事。
世上的破事千千萬,沒有誰有那個義務去濫好心。
何況,翁如花是那樣自私自利的人,韓士州向來對她厭惡至極,更別說是她的家事了。
翁昕雲便放棄了。
翁如花把小女孩關進了屋子,而後又和瀋陽花一道出來迎接。
瀋陽花很熱情地把他們帶進了屋裡坐着,翁如花則幫着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,十分殷勤。
翁昕雲隱約聽得到屋裡小女孩低低的哭泣聲,細小的聲音夾雜在大人的談話聲中,稍微留意點便能聽出來。
翁昕雲眉頭不禁一皺。
翁如花見狀忙催着宋去病回屋去管教閨女,宋去病便抽身去了。
很快裡屋就安靜下來。
這邊堂屋裡,一群人的話題無非是些家常。
期間瀋陽花談起了翁世玉,說是她現在隔三差五地便會去夫家住,也不怎麼住家裡了。
瀋陽花談起翁世玉時滿臉的得意。
她的小女兒嫁給了一個很有能耐的秀才,將來能做大戶人家的主母,如今村裡人都羨慕地很。
說來這也是翁昕雲的功勞,只是瀋陽花自動忽略了。
江流村出了一個世子妃的事情早就傳到了十里八鄉外,翁家有一段時間總是有不知名的富貴人家來巴結討好。
也就是那段時間,瀋陽花趁熱打鐵結交了不少在鎮上有錢有勢的人家。
二女婿楊家就是其中之一。
瀋陽花一眼就相中了二女婿楊奇的前途,而楊奇,則相中了翁家背後的勢力。
剛好翁世玉對楊奇心生愛慕,兩家便自然而然地結了親。
不過先前這親還沒訂下時,翁世玉便已經黏着楊奇不放了,兩個人天天你儂我儂,形影不離,後來乾脆直接住到他家去。
反正也是要在一起的人,翁世玉才不怕世人的流言蜚語。
瀋陽花對此事還格外支持,說楊奇是個頂好的好男人,她們家玉兒嫁給他,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以後定然是錦衣玉食,富貴無憂。
翁昕雲不爽的是,瀋陽花欣賞楊奇就算了,為什麼欣賞別人的同時,非得聲東擊西往她和韓士州身上踩幾腳。
瀋陽花說楊奇能出人頭地靠的是才幹,這種人是真正的優秀人才,比那些坐吃山空的皇室米蟲強數百倍。
在大冶,那是稀罕的不得了呢。
翁昕雲聽了直翻白眼,她家韓士州什麼時候就成了啃老本的皇室米蟲了?
她無語地看看韓士州,韓士州同樣一臉無奈,不過他並不打算辯駁什麼,就讓瀋陽花誤會下去吧。
他的名聲又何須要這種人來辯白。
後來回去的時候,連陳婆婆都忍不住安慰韓士州了。
“陽花嫂子說話就是那樣子,嘴上不饒人,你們呀,也別太往心裡去了。”
陳婆婆指的就是瀋陽花踩一捧一的事。
韓士州笑的淡然,“既然她那樣吹捧她家二女婿,我倒真是想見識見識,那個楊奇到底是個什麼來頭。”
“我覺得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。”翁昕雲篤定地就說了。
她可不信翁家一點本事也沒有,偏偏那樣有能耐釣到金龜婿。
“我之前也見過楊奇。”陳婆婆說,“那孩子書讀的怎樣我不清楚,但長得還周正,人也會說話,每次去翁家,都能把翁家那兩口子哄得團團轉。”這晚上瀋陽花心情極好。
總算踩在人世子頭上狠狠出了一口惡氣,真是大快人心。
瀋陽花哼着小曲兒去翁世玉的屋裡把屋子給收拾了,裡面的被褥枕頭什麼的一律換新。
原因不過是翁世玉明日要帶了女婿回家來住兩日。
女婿潔癖很重,每次來他家都要求最新最乾淨的被褥枕頭,甚至那桌子柜子什麼,也一定要擦的纖塵不染才行。
不然女婿會不高興的。
瀋陽花可寶貝楊奇了。
將來他們翁家飛黃騰達可就指望着楊奇了。
隔壁屋裡翁如花氣得和宋去病嘀嘀咕咕了大半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