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的話讓我想到了祭壇的功能之一,就是起死回生,換句話說就是長生。但這種說法只是沒有經過論證的猜測,即便是祭壇已經存在,我也不能輕易相信。
顛覆三觀的事情不能隨便承認,否則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,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,我也很清楚他在說什麼,所以一件一件事情的背後肯定是有聯繫的,只是我沒有找到聯繫的紐帶在哪裡。
能在普通的古董鋪里找到一塊畫著蛇的骨頭,那麼這個古董鋪就不普通了,包括古董鋪裡面的人都是一樣的。老人眉宇之間儘是滄桑,眼神不好但是聽力非常靈敏,我嘀咕了幾句,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你是想問婦蛇是嗎?”老人坐起身來,拿過旁邊桌子上的旱煙點燃後抽了幾口,房間里頓時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老煙葉的味道。“是,我是想知道婦蛇,但是不知道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種蛇。”
老人微微一笑:“有沒有這種蛇我不知道,但是送骨頭來的那個人告訴過,這個骨頭如果有人認識,一分不取奉送,如果沒人認識,十萬起步。”
“婦蛇是我在一本非常古老的書裡面看到的,和您故事中將到的大蛇一樣,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品種,如果是的話,我想知道送骨頭來的那個人,到底長什麼樣,或者說有沒有照片之類的,或許我能認識。”
老人又在回憶,又湊近了些看着我,半天後才說:“我眼神不好,你離近一點。”
我主動離得近了些,老人看了我,又開始回憶,許久,他才說:“本末街原本生意很好,大概有十來家古董鋪,老闆基本上都是親戚關係,沾親帶故的好處是生意可以一起做,壞處是有些資源很保守,不願意拿出來分享,中學拆遷了之後,本末街成了死胡同,風水改了,龍氣斷了,有些生意就做不起來了。”
我點着頭,聽着他說。
“很多人選擇換了行業,做起了飯店或者是建材生意,拆遷嘛,連帶着這些產業也火了起來,但是我不行,我必須守在這裡。”老人抽了口旱煙。
我問為什麼,老人表情有點嚴肅:“三十年前,我收到了一樣東西,說起來那樣東西和蛇有關,但是個銅瓶,具體我不懂,對方出三萬,我還了一萬五,買了下來……你倆誰是正主啊,我眼神不好,分不清。”
我覺得老人這才真正的開始講關於骨頭和蛇的故事,我讓黃毛到外面和大姐聊一會,我單獨留下來聽。
老人見黃毛出去了,這才對我說:“那個銅瓶里能發出人說話的聲音,很清晰,好像是在念經,但仔細聽又不像,銅瓶里能倒出水來,睡很甜。”
我好奇的問:“您把銅瓶里倒出來的水喝了?”
“嘗過。”老人說,“銅瓶的神奇之處不在於能從裡面倒出來水,而是能發出人聲,像是有人在裡面說話一樣。我喝了銅瓶里的水之後第三年,身體就開始生病。”
老人語氣變得沉重,“治不好,看過很多醫生,去過很多醫院,甚至請過道士,都不管用,我懷疑我是因為那個銅瓶而得了病,但是沒有解決的辦法。那個人賣了銅瓶之後,十年過後又送來了那個骨頭。”
我想問,但是老人讓我不要說話,否則會打斷他的思路。
“我得的那種病,治不好。”老人把袖子抹了起來,讓我看他的胳膊,房間的燈很昏暗,但我依然能夠看到老人身上的皮膚全都是疤痕,好像被火燒過。他忽然笑了笑:“送骨頭來的那個人一眼就看出來我的身體出了問題,他把我帶到了一個地方,先是凍,後是火燒,最後才把我的病治好。”
我想問那個送骨頭來的人到底是誰,但是老人到現在還沒說,一直在講他的故事。
“我的病好了,他就把骨頭留給我,說骨頭裡面有東西,能夠阻止我的病複發,我不確定,但我得了那麼大的一場病,只能相信他。後來就說了那句話,讓我在這裡等,等有人把這塊骨頭拿走了,我就可以結束了。”
我不明白他說的結束是什麼意思,這時候,他打開了大燈,關掉了檯燈。我這才看清楚,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,全都是被火燒過的樣子。
“火,能解決很都事情,但是要忍得住疼痛,否則的話還不如死了。”他說,“你既然想要那塊骨頭,而且知道婦蛇,所以骨頭你拿走吧,我分文不取,前提是你得把我丫頭帶走,她不能留在這裡。”
這點,我表示無能為力,因為我身邊已經出了事,不能再讓女人留在我身邊。
老人見我為難,拿出了一張照片給我。
我看了一眼,覺得照片里的女人和張雪長得很像。我剛要問,老人說:“這個女人也來過,但只是問一問骨頭有沒有被人拿走,確定沒有被人拿走之後,她才走。”
我問:“那送骨頭來的那個人,到底是誰?”
老人沉默片刻,說:“那個人和你長得很像。”
我想再問,老人揮揮手,說:“把骨頭拿走,照片也拿走,二三十年前的事了,有些事情我也記不清楚,你來得晚了,你要是來得早幾年,我或許還能記清楚。”
我起身道謝,準備告辭,老人又叫住了我,問我:“王金海是你什麼人?”